大抵是一年多了,我的思考又回到了起点。人的一生,归根结底是有限的,正因如此,在我们该如何看待生命,该如何对待自己,该如何度过这一生这些问题上,就值得我们深思了。

在这个矛盾的时代,我们是应该顺从社会的价值观,去顺应潮流,去做万千大众中的一个,还是为自己所喜的物,所爱的人,为自己绚烂的一生而不顾一切的去活呢?

在这个解构的时代,我们是应该接受世俗对我们价值的定义,去度过一个所谓在大众看来有价值的一生,还是抛去顾虑与繁琐的条条框框为自己的生命与幸福定价呢?

如果,我们选择成为一个顺从者,一个接受者,一个随波逐流的人,那我们的思想,将不再是为我们自己而服务的,而是成为被指使,所利用的工具了。我们的自由意志,就这么被世俗的规则异化殆尽了。而如果,我们选择成为一个能够定义自我价值的人,一个尼采眼中的“超人”,一个能够完全不受他人影响的人,那我们所抛弃的便是我们作为人的最后一点社会性与良知,而去拥抱那野蛮与原始的兽性了。

显然,我,我想你们也不满足于如此荒诞的度过一生,因此我尝试寻求真理。而作为一名学生,我不禁发问。我们是应该为了考试而学习,完全按照考纲去学习,去学成一个普遍意义上有文化有学识的人。还是应该抱着追去真理的决心,去探索,去思考,去批判,去研读那些一切伟大的,即使是被禁止,被否认的思想和理论呢?

在过去的一年多的时间里,我想了很多。我的思考是不断发生的。在雨落的街头,在深邃的小巷,在宁静的海边,在落日的雪山。我想,我思想的发展,对于我来说,可以称得上是革命性的。在这一年多里,我的意识形态就像是黎明的火车,从一个落后的封建的反动主义开始不断向前革命,在民族与激进爱国主义情绪中狂欢,我在社会达尔文主义的赤裸与残酷中不知所措,在民主与新自由主义中与主流汇合,在无政府主义中感到无尽的迷茫与彷徨。

我的思考,不断的对我之前的思考给予否认,甚至是完全推翻。在一些极端情况下,我甚至无法共鸣几个星期前的自己。这个过程是繁琐且艰难的,是令人痛苦且奔溃的。每一次的自我批判都意味着思想上的推倒重来。我想,必定是我运气极好的,在陈旧的抽屉里翻到了一本泛黄的红册子,封面的大字早已被岁月侵蚀的不成模样,只能隐约从被蚂蚁啃烂的纸皮中读出结尾的“宣言”二字。翻开书的扉页,只见扉页上十个血红的大字写到:“全世界无产者,联合起来!”

我以为真理能够使我从这无尽的循环中解脱。但很显然,我错了。而真理,早就告知了我们一切。一切事物的发展规律就是不断的在矛盾与对立中斗争着不断向前,否定前者所作为的,成为后者所否定的。变革不会停止,历史的车轮就像驶向黎明的火车,阳光就在眼前,却又触不可及,有的只是那不断向前的火车,它那在阳光下亮的发红车轮,和向后飘去的一股股白烟。

我想,人的一生归根结底是有限的,但历史的进程,矛盾与斗争却是无限的。一个为自己劳动的人,或许能成为一位多彩的文人、有趣的哲人,但还远远称不上伟大。我想,我大抵是要将自己有限的生命奉献在这无比宏大而光辉的,关乎全人类自由与解放的伟大事业上了。生命是有限的,每个人只活一次,因此,我们更应该珍惜,不是珍惜我们为何而死,而是我们为了什么而活。如果我们是为了大家而努力,为了先进的思想而奋斗,为了崇高的理想而斗争。那我们就从未也不会真正的离去。伊里奇真的死了,但伊里奇也真的还活着。

所以,向前吧,就算前方的路上荆棘丛生。我们脚下的路,是前人为我们铺好的,而如今,轮到我们给后人铺路了。我在今日所言一切,或许无人知晓,但人们终将记住,一群勇敢无畏的理想主义者,在荒诞与残酷之上建起了光明的、慷慨的、无私的、自由的,我们的共和国。向前吧,阿廖沙,跟着火车一起向前吧。我倒下了还会有千万个我站起来。别害怕,就算是前途漆黑一片,道路曲折蜿蜒,别害怕。总有人会打起刺破漫漫长夜的火把。总有人在黎明到来之前点亮黑暗。别害怕,阿廖沙,别害怕,火车在上面停下了,他一笑,天就亮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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